养两只狗小孩,让我变成了更温柔的人 | 三明治
前段时间,金毛犬siri在托运途中致死的事件引发了公众的愤怒。对于很多养宠物的人来说,“毛孩子”就是自己的家人,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,产生了深厚的情感联结,体验到做父母的感受。手机相册里总是存满它们的照片,提到自家毛孩子可以滔滔不绝讲个不停。在7月每日书摄影班,荆棘海记录了自家两只狗子的故事,照片和文字都可爱极了,成为大家“云吸狗”的打卡宝地。
文 | 荆棘海
编辑 | 二维酱
在养狗之前,我爸还跟我开玩笑说:“你们养狗我不反对,只要别天天的‘亲亲妈妈,来找爸爸’的就行,我顶烦这样的‘狗父母’了。”
不好意思,我们,就变成了我爸曾经“顶烦”的狗父母。
看多了一些电视剧中对狗主人的污名化处理(一般是一位穿貂的女士怀抱哈巴狗,对着服务她的人颐指气使,因为小狗有了什么闪失哭天喊地),刚开始养Yoko时,我们还特意避免这样的称呼。但现在如果你在我家门口站半小时,一定会觉得我们家里有五岁以下的小孩。因为你不但会听到“亲亲妈妈”这样的入门级短句,还会听到诸如“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呀啊Yo宝宝?Kumo我给你改名叫Ki妹妹吧!”一类的肉麻反智话语。
没办法的,只要养了狗,就避免不了把他们当成小孩。每当我觉得自己有点傻,我都在内心用村上春树的作品为自己辩白,毕竟他几乎每本小说里只要提到一只猫,都会用“那孩子”来称谓它。
养狗的过程虽然是给自己找了不少事儿,但这两个不谙世事、每天的工作就是等我们回家的暖呼呼的小生命,也让我变成了更温柔的人。
霸主金毛姐姐
与非主流秋田弟弟
来认识一下,她是Yoko,五岁半,因为是金毛,决定养她的那两年我们也总喜欢去日本,就决定以金色的阳光——阳子来命名她了。Yoko是教科书般的两面狗,在人面前热情似火,甜甜如糖,在弟弟面前却是十足的支配者,高兴了咬两口弟弟的耳朵,不高兴了狠狠咬两口弟弟的耳朵。
Yoko出生于2016年,双鱼女孩。我们在犬舍里挑选小狗时,在一窝小奶狗——也就是她的兄弟姐妹中犹豫不定,摸了这个又招那个,她突然站起来,呲牙咧嘴还试图伸爪子吓退其他狗。我们当下就决定:就是她了!
刚到家的时候,Yoko还算乖巧听话。直到一年后Kumo到岗,我们才看到她的神经质性格慢慢显露出来。
他是Kumo,四岁半,非主流秋田,与市面上常见的凶猛秋田不同,他胆小温顺,体型娇小,在犬舍的证件上他的名字叫作“云卓”,我们就以くも(云)来叫他了,发音有点像kuma(熊),也是以一种方式期盼他茁壮成长(然而失败)。弟弟对姐姐又爱又怕,他最喜欢的休闲活动就是帮姐姐清洁耳朵,是字面意义上的舔狗。
养Kumo的初衷,其实是因为我们工作日要出去上班,白天只有Yoko一个狗在家里。心里想着这样下去她一生也有点无趣,所以想干脆给她找个伴儿。去挑Kumo的那天,可选的只有他和另外一只更加文静(怂)的小狗了。Kumo呢,从小长了一张小狐狸脸,眼睛里也有一丝狡黠,看上去心眼挺多的样子。但愿不要欺负姐姐啊,我们当时还这么想过。后来才发现完全想多了。
作为家里的大姐,Yoko有天然的霸主地位。Kumo到家第一天,刚进家门就被眼前这个不停嗅闻他还跳来跳去的庞然大物吓到了,开始尖叫和喷射尿液。这个尴尬的初见面也就奠定了以后两只狗在家里的相处模式。
Kumo刚到家没几天,我经历了人生的重大变故,父亲在异地旅行时突然去世了。那段时间可能是我最艰难的时光。回家看到Yoko摆着尾巴定睛对我看,我总忍不住抱着她抹眼泪,Yoko也会有点激动,想要舔干净我的泪水。我悲伤的时候,Kumo会远远地看着我,他总是傻乎乎地跟着姐姐屁股后面。
两个狗子就是从那时开始一刻都不能分开,即便是分着遛狗的那不到半小时,留在家里的那一只会非常焦躁不安;一只先洗澡,另一只也要守在姐姐或弟弟的视线范围内。
在我最阴郁的日子里,除了亲朋好友,我也非常庆幸我的生活里,能有他俩。
相爱相杀的姐弟
Kumo是非主流秋田,非主流到什么程度呢?除了个子小,在外面经常被叫做柴犬之外,他没有跟任何除了姐姐以外的狗呲过牙,跟姐姐极少数的反目也是被欺负得实在受不了了,才会情急之下皱起鼻子吓唬姐姐。至于效果,自然是没有效果了。
Kumo如果是人,会是那种不越雷池一步,尊重他人界限,知道适可而止的温柔男孩。他表达的爱意仅止于默默走过来舔舔我的手臂,迎接我回家的时候也只是自己激动地绕着我跑圈。而如果我对他表达爱意,反复抚摸他时,他也会在享受一会之后,顾自走开,不像Yoko,总是需要更多的爱。
我们总在反思,怎么把Kumo养成如此这般一只谨小慎微的狗的,但思来想去,决定这个锅还是要Yoko来背,毕竟第一天两狗相见,Yoko就直接给弟弟吓尿了。
以后的日子里,虽然肉好吃,狗粮好吃,但终究没有弟弟的脑壳好吃。
从Yoko把Kumo吓尿那天开始,到两个狗如胶似漆用了多少天呢?答案是:3天。在经过一天的互相试探,一天的彼此嗅闻,最后一天Yoko几乎可以确定,这个小狗子是可以“任我宰割”的对象。由此,Yoko利用体重优势,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倍不止的小东西步步紧逼,等到Kumo退无可退时,就是两个狗子交好的时候了。Kumo的成长历史就是一本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历。
每次在Yoko花样欺负弟弟后,两只狗都会对彼此释放出善意的讯号,或者累得挤在一起睡着,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我有时在想,我们人类比小动物聪明那么多,有些地方却不如他们来得自然。即使是在和父母、子女或者爱人朋友的相处中,也不时会有猜忌、嫉妒甚至恨意。而这傻乎乎的姐弟俩不论一天中发生了什么,谁对谁吼了,谁又咬了谁的脑壳,因着是一家狗,当困意袭来,他俩还是彼此的枕头。
Kumo口述:数年之后,每当我妈带着我浏览淘宝玩具页面的时候,我准会想起那个第一次品尝毛绒小刺猬的下午。
说来有些可怜,我家的狗玩具有不下三十个,却没有一个是Kumo能痛痛快快自己玩上一会儿的。所以,Kumo对于毛绒小刺猬的赏味期也就只有那么一分钟。如果姐弟只有一个玩具玩,那肯定是Yoko的,如果有两个,那也肯定都是Yoko的。
这里面也有我们家长的责任。当Kumo作为第二个孩子空降家中的时候,有玩具我们会紧着弟弟玩,这时候Yoko会警觉地过来抢夺,我们当时的做法是再夺回来还给Kumo。但这个举动显然让姐姐怀恨在心,乃至于白天我们都不在家时,可以通过监控看到姐姐愤而抢夺弟弟的玩具,还会一直护着不让他靠近。
这个习惯延续到了今天。每当相熟的狗粮卖家随狗粮赠送玩具,都会准备两份,还会叮嘱我说一定要给弟弟玩。结果就像下面组图所示,弟弟也在玩,只是在用眼睛玩。
如果说姐姐对于玩具的霸权不可撼动,弟弟也有一个天衣无缝的应对方式,那就是:玩儿命地把玩具往姐姐嘴里送。送当然也不是白送,姐姐收了玩具,就有义务跟他玩拔河。
但姐姐的拔河方式不是一般的小狗可以应付得了的。作为一只这辈子还尚未吃过饱饭的成年母金毛,Yoko有80多斤,弟弟却没发育好,只有不到50斤。在俩狗子拔河的时候,Yoko一般采取低位,利用体重优势躺在地上,任弟弟怎么也拔不过她。但凡嘴里的玩具有点松动,Yoko会马上放弃玩具,在Kumo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上去咬住他的前腿,然后是后腿。如果这时可以顺利撂倒弟弟,等待Kumo的又是一顿“血雨腥风”。
这就是Yoko式独裁:“不仅玩具是我的,若想要借谄媚之机与我游戏,最好还是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。”
养狗是一次马拉松
两个狗子虽然性格各异,但对于短时间户外运动的爱是共通的。单次超过半小时的遛弯会让Yoko屡次三番想要赶紧拉我回家。
每天回到家,憋了一天的俩狗子会排着队往我身上蹿,依次在我的四肢上留下过深浅不一的伤口。套上狗绳,最开心的出门时间到了。Kumo轻盈如猫,两条长腿不徐不疾迈着步子,Yoko略显笨拙地落后半个身位,我们绕着小区人少的地方一圈圈走着。如果是蓝天,俩狗子好像也会想要抬头看看,如果再碰巧有微风,他们甚至会闭上眼感受这面纱般拂面的抚摸。
在户外与其他动物的初次见面都能让他俩兴奋一阵子,当然真正接触到了,社恐的Kumo还是会想要逃开。一只狗,远远地沉迷于看别的动物,竟然有几分像参观动物园的人类。
在观赏了人类和其他生物以后,满头大汗的我带着两只满足的狗子回到家,将要开始下一个吃饭喝水玩玩具等出门的循环。狗生如此,人生亦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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